许安意住在了傅砚深的家里。
她找渠道在暗网购买窃听器安装在他们的卧室,书房,却一直都没有听到有价值的信息。
这天许安意照例打开手机,监听顾清月房间的声音。
顾清月好像是在直播,她声音委屈,控诉着自己遭受到的暴行。
她说自己大学时期休学不仅是因为生病,还是因为被教师侵犯。
一名女教师在半夜把她叫去家里,降低她的戒备心,再让她的丈夫实施侵犯。
顾清月声泪俱下,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样。
许安意皱眉,越听越不对劲,直到听见顾清月哽咽着吐出两个名字。
“许慎,崔伊然……”
许安意大脑一阵轰鸣。
这是她已故父母的名字。
许安意几乎是冲出去,砸开顾清月的房门,双眼通红:“你撒谎,我父母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!”
许安意的父母廉洁清正,专注学术研究,一辈子勤勤恳恳,出了名的关爱照顾学生。
他们生前清清白白,死后决不能被顾清月污蔑名声。
顾清月一身白色连衣裙,在镜头面前仿佛是一朵弱柳扶风的小白花,眼里溢满委屈的泪,仿佛是被许安意吓住,凄凄惨惨地抽噎起来。
“安意,我知道你很难接受,但是事实就是这样,我也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来……”
直播间里,弹幕立刻开始群情激愤。
“衣冠禽兽,学术界的败类,活该被人杀掉……”
“我去,大学老师道德如此败坏,究竟是人性的扭曲,还是道德的沦丧……”
“这也太恶心了,我当年还为他们祈祷找到凶手,幸亏没找到,凶手简直是正义判官!”
“是不是凶手是被他们侵犯的受害者,被反杀了?”
“他们女儿许安意肯定也不是好东西,因为嫉妒人家顾清月,就指控人家是杀人凶手,有其父母,必有其女……”
“顾清月简直是勇敢的小天使,我们支持你!”
顾清月满意地勾勾唇,眼底尽是得意。
许安意气得浑身发抖,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,道:“我的父母从来都奉公守法,兢兢业业,如果他们真如同你说的那样,那当年警察为何没有查到丝毫证据?”
顾清月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静地找出漏洞,话语一噎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见她如此,弹幕开始质疑。
“对啊,警察不可能半点查不出来吧……”
“许老师和崔老师平日里很照顾学生,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。”
“不会是顾清月为了吸引热度编纂的吧?”
“那这也太过分了,拿死者博眼球,简直丧良心……”
眼见直播间的舆论开始反转,顾清月开始慌张起来。
她在镜头外恨恨瞪了一眼许安意,眼泪噗簌噗簌往下掉:“我没撒谎……”
“她没撒谎。”
傅砚深的声音蓦然响起,他似乎是急匆匆地赶回来,声音带着疾跑后的急促。
他目光落在顾清月泪流满面的模样,眼底划过心疼。
顾清月眼泪掉的更凶了,扑进傅砚深的怀里,肩膀颤抖。
傅砚深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,转头看向许安意,双眉紧皱,眼神结冰:“许安意,别再撒谎了。”
许安意立刻明白过来,他这是看到顾清月在直播间里下不来台,赶回来给她撑腰。
她心底一片荒凉死寂,扯扯唇角:“证据呢,没有证据就别污蔑我爸妈。”
傅砚深拿出一根录音笔,摁下按钮,开始播放一段录音。
“我爸是……罪犯……好多女学生都被他侵犯了……”
“我妈帮助我爸,他们是惯犯……”
许安意身体僵直,呼吸都停滞下来。
这是她自己的声音,可是这怎么可能,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,
许安意蓦然想起,傅砚深每周给她进行的催眠疗程。
她瞳孔地震,咬牙冲过去攥住傅砚深的衣领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似的,带着铺天盖地的恨意。
“傅砚深,是你!”
傅砚深眼底飞快划过一丝愧疚,随即被冷淡覆盖,掰开她的手,淡声道:“阿意,我帮你隐瞒了这么久,但你不该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无辜的人?!
她无辜,她爸妈无辜,但你们是最不无辜的!
泪水无声无息地从许安意眼中掉下来。
她眼神绝望:“傅砚深,我恨你。”